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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不裝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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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不裝了?

“嘿嘿嘿, 抓不到抓不到, 孫子還不快叫聲爺爺來聽聽!”

魚小鰩仗著個頭小身形靈活,在空中東躲西閃,一會兒往上, 一會兒往下, 一會兒又繞到封潛背後, 任他怎麽追都砍不到她。

封潛氣得七竅生煙, 恨不得把她剁成肉泥,他揮舞著手中的短劍, 跟在她後面一通胡砍,要不是兩人從二樓出來的,恐怕有好些路人都得無端遭殃。

魚小鰩心裏得意, 看見封潛被自己氣得面紅耳赤的模樣就覺得大快魚心, 上回沒出的那口氣消了大半,她不斷出言挑釁他, 想激得他失去理智,再找機會瞅個空子修理他。

不過大約人太得意忘形的時候,總是容易樂極生悲,她只顧著挑釁封潛, 完全沒註意看前面的路,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對面那間鋪子的屋檐, 頓時腦袋哐的一聲,整條魚搖搖晃晃地往下落去。

封潛一看這死河鲀自己把自己給撞暈了,心中大喜, 沖上去二話不說提劍就砍,他本身就有股子蠻勁兒,這一劍下去如果真砍到魚小鰩身上,恐怕不劈作兩截也得落個重傷,但他正在氣頭上,哪想得到那麽多,手上的力道不減反增,對準魚小鰩就落了下去。

眼看那劍就要落到魚小鰩身上,忽然一抹紫影從中拂過,只聽封潛一聲痛呼,短劍竟從他手中震脫,就這樣飛了出去。

與此同時一名身著絳紫官袍的人落在封潛面前,他用衣袖將魚小鰩牢牢護住,另一只手憑空一抓,封潛那把飛走的短劍就中途折返,飛入了他的掌中。

黎江挺直腰背,將那把短劍拎在手裏,正欲開口,眸光一頓,側首看向了往這邊疾馳而來的人。

封霆滿臉殺氣地沖過來,將還在發懵的封潛揪住,狠狠給了他腦袋一巴掌,他這一掌可沒留情,打得封潛眼冒金星,要不是被他揪在手裏,恐怕早就跌倒在地了。

“臭小子!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種時候鬧事!看老子回去怎麽收拾你!”

他惡狠狠罵了一句,轉眼看向黎江,還未發話,黎江已將手中短劍奉上,面色冷靜地道:

“這是令郎的短劍,方才情況危急,不得已才奪了他的劍,還請將軍勿怪。”

封霆可不是瞎子,剛才他分明看見是自家這個臭小子揮劍去砍那只小青魚,這才被黎江震飛了短劍,他心裏已認定是這小子為了出上回的氣,因而對人家出手,當下押著暈頭轉向的封潛向黎江鞠了個躬,滿臉慚愧地道:

“實在對不住丞相,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這小子,回頭再帶他登門賠罪。”

黎江未置可否,只將短劍奉還,他看向躺在懷裏的魚小鰩,她還有些暈乎乎的,趴在他手臂上小聲哼哼,魚鰭也無力地垂著,在她身體左側,那兒原本整齊的青鱗此刻已缺了兩片,露出底下淺粉色的皮肉來。

黎江沈了眸色,取出顆丹藥餵進她嘴裏,看她吃下去才擡手喚來炎鱗金睛獸,將魚小鰩放到它背上,囑咐道:

“送她回府,請元伯叫人好好照顧她。”

炎鱗金睛獸是黎江的坐騎,十分通人性,聞言低鳴一聲,馱著魚小鰩向丞相府游去。

那邊他將魚小鰩送回去,這邊封霆也吩咐名手下將封潛送回府,他們耽擱這小片刻,護送公主的隊伍已經到了近前,兩人各自歸位,心照不宣地將事情略過,好在太子也沒多問,這個小插曲就這樣揭過不提。

將東海小公主平安送入西王宮,黎江向西龍王覆了命,同太子敖禛一起從滄雲宮出來,正要道別,敖禛問他:

“先前在定海大街上是怎麽回事?我好像看見那只小青魚了?”

黎江腳下慢了一瞬,接著輕描淡寫地道:“出了點小岔子,不是什麽大事。”

“哦?”敖禛沒有就此作罷,反而感興趣地追問,“我瞧著似乎跟封將軍也有些關系,到底發生了什麽?”

黎江卻不答,只道:“王後在天海殿接待公主,殿下不過去陪著?”

敖禛這才想起還有事情要辦,丟下句“那回頭你再跟我細說,我先過去了。”,便匆匆往天海殿去了。

看他離去,黎江轉身就朝宮外走,半刻鐘之後已回到丞相府,他進府便徑直去了元伯那兒,元伯正在吩咐事情,見他回來忙迎上前道:

“大人,您回來了。”

黎江略一點頭,問:“炎靈可把魚小鰩送回來了?”

炎靈是那頭炎鱗金睛獸的名字,元伯一聽就道:“送回來了,她沒甚大礙,回府時已經醒了,只是身上掉了兩片魚鱗,老奴叫人帶了她去上藥,現在應當是回外院兒了。”

聽見她已醒了,黎江心下稍松,對元伯道:“勞煩元伯了。”

元伯擺擺手:“大人可別說這樣見外的話,這本是老奴的分內事,不過那魚小鰩到底是怎麽回事?莫非在外被人打了不成?”

黎江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,元伯見狀皺了皺眉,正色道:“大人,非老奴多嘴,魚小鰩這性子您是得好好拘一拘了,哪怕您再寵她也該有個限度,不說別的,就算是為著她好,她這般脾性,出去真惹了事,最後吃虧的還是她自己。”

元伯雖一向不待見魚小鰩,但此時說的這番話卻不無道理,黎江默了默,開口道:“我知道了,謝元伯關心。”

元伯臉色一松:“大人不嫌老奴多嘴就好。”

從元伯那兒出來,黎江轉道去了魚小鰩住的院子,他走進院門,來到魚小鰩那間屋子門前,果然聽見她和小海螺在裏面說話。

“魚小鰩,你感覺怎麽樣啊?還痛不痛?”

“……還、還好吧,有點痛,但也不是很痛,哎,你幫我瞧瞧,我沒了鱗片的地方怎麽樣了?現在有沒有流血?”

“我看看…沒流血,就是看上去有點紅紅的。”

“哎,你這麽一說我覺得好像更痛了……”

“啊?那、那怎麽辦?要不要我再去叫人來給你瞧瞧?”

黎江聽到這裏便推門走了進去,小海螺正湊在魚小鰩的傷口前,一看他進來,趕忙讓到一邊,訥訥地說:“大、大人……”

魚小鰩這會兒正靠在床頭,見來的人是黎江,圓眼睛睜了睜,立時往床上一倒,有氣無力地哼唧起來。

黎江沒看她,只對小海螺道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“是、是,大人。”小海螺趕緊貼著墻角溜出去了。

小海螺出去後,魚小鰩歪在床頭哼哼了半天,見黎江始終沒動靜,她偷偷睜開一只眼去瞄他,剛好跟黎江的視線對上,魚小鰩嚇了一跳,趕緊把眼睛閉上,繼續哼哼起來。

黎江在床邊坐了半晌,見魚小鰩還在鍥而不舍地裝病,最終嘆了口氣,伸手將她托起來,邁步向觀海居走去。

魚小鰩躺在他手掌上,知道黎江是要帶自己回去,立刻更加賣力地哼哼起來,過了小片刻,她感到自己被放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,這才再次睜開眼,發現已經回了黎江的書房。

見她睜了眼,黎江淡淡瞥她一眼:“不裝了?”

魚小鰩抖了一下,心虛地別開目光:“我、我本來就痛,怎麽就是裝的了?”

黎江也不跟她爭,他仔細看了看魚小鰩的傷口,那兒已經上了層透明的藥膏,底下的皮肉看著是比先前要紅些,但並沒有出血。

這樣看只是小傷,應當沒什麽大礙,黎江放了心,將目光移至魚小鰩臉上,見她一雙眼珠子還在滴溜溜亂轉,就知道這家夥是真沒什麽事。

他往後靠在椅背上,平靜地道:“說吧,之前是怎麽回事。”

魚小鰩看他這反應,知道自己再裝也沒用了,她甩了甩尾巴,從軟墊上撐起身體,沒好氣地哼哼道:

“還不是那個姓封的臭小子,我本來好好在茶樓裏看熱鬧,他突然沖出來就要砍我,我總不能傻傻讓他砍,當然要跑啦,我一跑,他就追,後來的事情你不就都知道了嘛。”

黎江食指往魚小鰩的傷口虛虛一點:“你這傷是怎麽回事?”

魚小鰩張了張嘴,原本想賴在封潛頭上,但看著黎江的眼神,她最後還是嘟囔著說了實話:

“……還不就是被他追的,一時沒註意前頭,撞到屋檐上了……”

敢情這傷是她自己撞的,黎江揉了揉眉心,他先前是看見魚小鰩撞上屋檐,但沒想到她身上的鱗片是那時候給撞掉的,還以為真是封潛幹的。

現在她自己坦白,黎江再想她前頭說的,就知道恐怕也不盡是實話,他攏袖看著她,淡聲道:

“他為何要砍你?說實話,如果你不說,我可以去問那只海螺。”

魚小鰩本來想咬死封潛先動手,一聽黎江要去問小海螺,心下頓感不妙,她先前可沒和小海螺套好話,而且依小海螺的性子,在黎江面前怕是不敢撒謊的,等他一問,肯定會什麽都老老實實說了。

那還不如她現在自己說呢。

魚小鰩吭吭哧哧了一陣,最後只得道:“…就、就是他剛巧在隔壁廂房,他一見我就罵我是河鲀,我氣不過罵了回去,結果他就拔劍來砍我,後來的你就都知道了。”

黎江定定看了她一陣,見魚小鰩目光還是有些閃躲,便知道她還有隱瞞,不過他沒有再追問,以他對魚小鰩的了解,多半是她又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,惹得封潛發怒,再或者就是她又往人家臉上噴水,總不過就是這些原因。

但無論怎麽說,封潛提劍砍她是事實,當時他要是沒及時出現,那一劍就會落到魚小鰩身上。

雖知道魚小鰩愛惹是生非,但對於封潛下手沒個輕重,黎江也十分不虞,即便魚小鰩身上帶有防禦法器,但也不代表旁人可以隨便對她出手。

他再看了眼魚小鰩沒了鱗片的那一處,心下也是無言,他給的防禦法器防的是靈力類的傷害,當初可沒想到會發生魚小鰩自個兒撞屋檐的事。

罷了,回頭重新添個陣法上去,應當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。

想歸想,黎江面上神色卻依舊冷淡,對魚小鰩道:“這回的事我暫且不追究,但你原本答應我不惹事,這才沒幾日又惹了是非,之前的約定暫且作罷,你近日就留在府中養傷,順道好好反省反省。”

魚小鰩原本還在想怎麽繼續在黎江面前裝可憐,好要些好處呢,聽他這麽一說,頓時傻了眼。

黎江這是…不帶她進宮去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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